我们从此两不相欠

我们从此两不相欠

扶摇 著
  • 类别:言情 状态:已完结 主角:景熙云婷苏柔 更新时间:2025-02-22 17:10

古代言情小说《我们从此两不相欠》,由网络作家“扶摇”最新编著而成,书中主角包括景熙云婷苏柔等,叙述一段关于仇恨和爱情的故事,故事内容简介:我看了看他旁边的位置,那向来是云婷的专座。我轻轻挣开他的手,自觉地坐到角落,规矩地将手……

最新章节( 0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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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01

    景熙一开口,我就同意给云婷顶罪了,

    只因我爱他。

    他说:「苏柔,五年一过,我就娶你。」

    五年后,我从大牢里出来了。

    他娶我那天,我自刎了。

    「景熙,我们下辈子也不要见了。」

    1.

    我重获自由了。

    转眼已是五年。

    不变的是京城大理寺的朱漆大门依旧肃穆,门前的石狮威严如故。

    寒风卷着雪花飘落,恍如当年那个寒冬。

    我从一个备受敬重的药师一夜之间沦为人人避之不及的杀人犯......

    那天是我十八岁生辰,一个刚刚长大,却又不够成熟的年纪。

    云婷因景熙为我单独摆宴庆贺而心生嫉恨,一时疏忽配错药方害死了病人。

    我和景熙赶到药铺时,只见到死者倒在地上,满身冷汗,而云婷跪在一旁,头发散乱,惊慌失措。

    她紧紧抓着景熙的衣袍,泪如雨下:「景哥哥,我该怎么办,我该怎么办......我不是有意的,是他自己身子太弱了。」

    直到此刻,云婷还在推卸责任。

    一个劲地指着死者叫骂:「不关我的事,是他自己身子不好,是他命该绝,他活该......」

    「住口!」

    「啪」的一声,景熙打了云婷一巴掌,她这才稍微安静下来。

    那一瞬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我,我心里顿时涌上不祥的预感。

    云婷立即改变了态度,认错积极,像个孩子般抱着景熙的腰哭道:

    「哥哥,我知错了......我真的知错了,求你救救我,我不想去坐牢,我不想死......」

    景熙揉了揉太阳穴,手却不停地轻拍着云婷的背,无声地安慰着她。

    良久,他神色凝重地开口:「婷婷,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。」

    云婷呆呆地望着他,满脸不敢相信:「什么意思,你要让我去坐牢?」

    景熙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忍,语气疲惫:

    「你去官府自首吧,我会尽力补偿死者家属,为你求情减轻罪责,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太多苦。」

    云婷发疯般推开景熙,尖声喊道:「我不要,我不去,你明明可以救我的,你根本就不在乎我。」

    「婷婷,听话。」

    景熙想拉住她,却被她甩开:「婷婷,我不是不想救你,我会请最好的讼师为你辩护,你听我的好不好?」

    云婷从小在景熙身边长大,被宠成了金枝玉叶,哪里受过这等苦楚。

    入狱对她而言无异于要她去死,无论景熙如何劝说,她都听不进半句。

    云家曾救景熙于危难之际,所以他对云婷总是格外宽容。

    只要她想要的,从不曾被拒绝过。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,我浑身发冷。

    云婷扬起阴冷的笑容:“哥哥,我想到法子了。”

    景熙皱眉看她:“说来听听。”

    “让苏柔替我认罪,这桩事便能解决。”云婷指着我说道,“等官府来人时,就说是她配错了药方,害死了那人......”

    “放肆!”云婷话未说完,景熙抬手便是两记掌掴,“云婷,你竟说出这等混账话,她是你侄女。”

    那一刻我心里竟松了口气,以为景熙不会答应这般荒唐的要求。

    “胡说,她才不是。”云婷捂着脸怒道,“她不过是你从乞丐窝里捡来的野种,也配做景家的千金?”

    “难道你不知她心里的真实想法?”

    2.

    “此话怎讲?”景熙问。

    “她心里装着的是你。”云婷看向我,“苏柔,我说得对不对?”

    “柔柔,此事当真?”

    我看着景熙,心中百感交集。我确实喜欢他,不只是把他当作小叔。

    这份心意本该深藏,却被云婷道破:“苏柔,你对我哥的心思我都看在眼里。”

    “你替我坐牢,我就成全你们,让你进景家的门。”云婷得意道,“苏柔,这点小忙你总该帮的。”

    “我的终身大事岂容你来置喙?”景熙神色冷峻。

    “这次你必须去官府,犯了错就该认罪,好好在牢里反省。”

    我以为这一次,景熙终于对我和云婷一视同仁了。

    可我怎能忘了,我不过是他捡回来的野孩子。

    他养我到十八岁已是天大的恩情。

    官府的脚步声渐近时,云婷使出了她惯用的手段:“哥哥,你不是答应爹爹要照顾我一辈子吗?”

    景熙神色动摇,就在他失神的片刻,官府的人到了。

    那天雪下得很大,药铺里的下人们都被云婷提前支开了。

    她威胁过他们,若敢说出半个字就让他们全家吃不了兜着走。

    小丫鬟春花躲在角落里,看着云婷,眼泪直掉却不敢作声。

    她还有个瘫痪在床的娘亲要养活。

    其他下人也都低着头,装作什么都没看见。

    云婷把所有配错的药都放到了我的房间里面,暗示这件事跟她云婷没有半分关系。

    景熙站在一旁,神色复杂难明。

    云婷的父亲为救他而死,这份恩情让他永远愧对于她。

    我为何不躲?

    这是我欠下的恩情。

    当年我被他从乞丐窝里捡回来时,已是半条命了。

    若不是他,我早就死了。

    是他救了我,养了我八年,给我吃穿,让我跟着最好的药师学医。

    当他默许云婷对我的所作所为时,我知道该还他的恩情了......

    雪水和医馆的草药味混在一起,分不清是药味重些,还是寒气重些。

    衙役们在我房中翻找许久,终于从药柜里搜出了那碗致人死命的药汤残渣。

    领头的差役捏着药碗,皱眉道:“这药味倒是和死者喝过的一模一样。

    ”他转头看向我:“你可认得这药?”

    我低着头不语。一旁的云婷急忙说道:“大人,这就是她配的药啊!我亲眼看见的。”

    从种种迹象看来,我的嫌疑最大。

    无人为我辩解,加上我主动认罪,结果已无可挽回。

    景熙暗中给了死者家属和衙役数不清的银两。

    最后判我入狱五年。

    我刚刚及笄,正是懵懂青涩之时,就被关进了漆黑的牢房。

    3.

    所有的惶恐不安,所有的欢喜期待,所有的爱与不爱都化作泡影。

    我成了年纪轻轻就害死人命的凶手。

    我被押入大牢那日,景熙前来相送:“待你出狱之日,我定当娶你。”

    他在我耳畔低语:“这是我欠你的,我定当补偿。”

    也许是心中有愧,此后五年他再未踏足牢房半步。

    五年期满,他亲自来接:“该回家了。”

    景熙接过我手中的包袱,里面有几件我入狱后穿的衣裳。

    那包袱是五年前他给我买的,也是我入狱那天带着的。

    如今早已破旧不堪,向来爱干净的他这次竟没有嫌弃。

    走到马车前,我习惯性地要坐到角落里。

    景熙拉住我的手腕,声音温柔:“坐我旁边。”

    “不必了,景大人......”

    我看了看他旁边的位置,那向来是云婷的专座。

   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,自觉地坐到角落,规矩地将手放在膝上。

    景熙微微一笑:“怎的不唤我哥哥了?”

    从前我总是依着他的纵容,学着云婷那般称呼。

    总觉得这样暗暗地喜欢他,没那么罪过。

    但我也只敢在云婷不在时唤他一声兄长,其余时候都是叫他大人。

    景熙他年长我九载,我七岁那年,被十六岁的他从乞丐窝里救了回来。

    却在及笄岁那年为了报答他的恩情,替云婷背负罪名入了牢狱。

    世事无常,造化弄人,我不禁暗自苦笑。

    我紧握双手,强忍心中酸楚:“从前不懂事,如今...懂得分寸了。”

    景熙默然无语,我们一路无话到了景府。

    景熙掀开车帘,伸手相扶:“柔柔,到家了。”

    望见府中高悬的大红灯笼,我这才恍然已是年关时节。

    景熙的爹娘早已命人备下满桌佳肴。

    席间他们频频为我夹菜,这般热络令我不知所措。

    手中餐箸失手落地,我心下顿时慌乱。

    身旁的云婷讥讽道:“瞧这粗野样子,入了牢狱,连用膳都不会了。”

    “住口!若是不想用膳,便自行退下!”景熙厉声斥责,云婷立时噤若寒蝉。

    这还是头一遭他为我呵斥云婷,可我心中却无半分欣慰。

    唯余苦涩,想必是我病了。

    景熙的娘亲见气氛尴尬,忙转开话头。

    温声问道:“柔柔既已归来,你与熙儿的婚事也该定下了。我看了几个良辰吉日,待会儿给你过目。”

    景熙的爹爹也开口道:“正该选个好日子,此事不可草率。”

    又对景熙正色道:“成亲后须好生待她,否则老夫饶不了你。”

    景熙含笑应道:“是,父亲,我定会善待柔柔,绝不...”

    “请恕我无礼...”

    未等他说完,我已跪倒在二老面前。

    二老忙道:“柔柔,这是何意?有话好说,何须如此?”

    我仍是叩首三记,以谢养育之恩:“伯父,伯母,恕我不能嫁与大人...我对他...只有晚辈敬意,并无男女之情。”

    “柔柔...”景熙唤我,眼中隐现痛色,“你当真不再爱我了?”

    从前或许有过,但如今已荡然无存,心中只余抗拒与寒意。

    “大人,我从未对你存过非分之想,若有什么误会之处,我今后定当谨言慎行。”

    “不必谨言慎行,你无需谨言慎行。”景熙厉声打断,双目赤红,我却觉刺目难当。

    我一字一顿道:“大人,恩情已还。”

    “我明白了...”

    这顿晚饭在沉闷中结束,景熙先行回了内院,我见他步履蹒跚。

    4.

    众人皆道我不知好歹,多少闺秀欲嫁景熙而不得,我却当众回绝。

    夜半睡不着,来到庭院透风,遇见云婷,她冷言相向:

    “苏柔,你算什么东西,不过蹲了五年牢狱,就想高攀我兄长,真是痴心妄想,你这般身份还想寻得良缘不成?”

    “你既心有不甘,何不自己去?”我饮尽一勺清水,冷笑道,“不过五年牢狱,当初你怎不去受?或许如今就能如愿了。”

    我不愿再与她纠缠,只想速速回房。

    但云婷穷追不舍,又道:“你这般觊觎长辈,也好意思说旁人?”

    我回身冷笑,望着她那双含毒的眼:“你对兄长心怀不轨,又比我高尚到哪去?”

    云婷语塞:“你...”

    她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,殊不知处处露馅。

    本不欲与她多言,但心中愤懑难平。

    纵然无法奈何于她,也要叫她知难而退。

    “我与景熙虽无血缘,你却是他名正言顺的亲妹。”

    云婷入景门是朝廷钦定的。

    景家认她为流落在外的女儿,分她家业,从此景府多了位**。

    这是景熙父亲为报救子之恩而立下的誓约。

    云婷正式成了景熙的妹妹,景熙待她极为宽容。

    但云婷对景熙心存爱慕,不愿做这个妹妹,却只能做这个妹妹。

    她知我倾心景熙,便处处与我为难。

    暗地里百般刁难...

    我正欲更衣,忽闻景熙叩门。

    我料想他已心生怨怒,不料他竟寻来。

    「柔柔,睡下了吗?可否说几句话?」

    「还未睡。」

    我轻声应道,因为房门未锁,他缓步入内。

    我猛然起身,浑身僵直,双臂垂落,这是我在牢狱里养成的一种防御姿态。

    他语气温和,不似往日的清冷疏离:

    「柔柔,我熬了碗甜汤,你喝了能安神。」

    「多谢......」我手足无措地接过,却在不经意触到他指尖时松了手。

    甜汤洒落在地,瓷碗碎了一地,我慌忙蹲下身去收拾。

    连声道歉:「对不住,大人,我不是有意的,对不住......」

    泪水不觉滑落,他将我揽入怀中,紧紧相拥:「柔柔,无事,无事的,我在此。」

    我在他的怀中渐渐平静,欲要推开,他却握住我的手臂。

    因着短衫,他轻易便见到我臂上伤痕:「柔柔,这是何故?」

    「无事......自己不慎划伤。」我竭力避开那段苦痛回忆。

    「柔柔,告诉我,是谁所为?」

    「别再问了......」

    思绪纷乱,我语无伦次地求饶:

    「对不住,我不是有意的......饶了我吧,我不敢再想大人了,好疼......好疼......」

    5.

    「柔柔,醒了吗,要喝水吗?」

    次日我醒来时已在病榻上。

    睁眼见他在侧,我本能地退至墙角。

    戒备地问:「我......为何在此?」

    他目中满含愧疚,声音沙哑:「柔柔,你昨夜晕厥了,我将你送来医馆。」

    我蜷缩着不敢抬头,生怕他问起身上伤痕从何而来。

    那是牢狱里的人打的,她们的家人收了云婷的银子。

    巨额的银两,足以让她们的家人过上富足的日子。

    让她们宁愿放弃几年的刑期也要来折磨我。

    要收买牢狱里的人并非易事,她们有些人快要刑满释放。

    能让她们放弃出狱的机会也要来折磨我,定是重金所致。

    而云婷的这些银两,都来自景家,但她用银子是有限制的。

    额外的银钱只能从他处筹措,我深信他不会容人如此对待于我。

    但当狱中众人都在辱骂我不知廉耻,觊觎长辈时,我的心志渐渐消磨,虽想相信他并不知情。

    却在他始终未曾探望的日子里一次次绝望。

    他的话语打破了我五年来的认知,低声道:

    「柔柔,对不住,我不知云婷对你做了这么多的错事。

    「你放心,伤害过你的人我定会严惩,今早我已告知府衙,云婷已被拿下,那些狱中恶人也将永世不得见天日。」

    我惊愕地望着他:「大人,你当真不知?」

    我原以为你知晓,那你为何从不探望?

    「柔柔,你信我......」他说着欲来执我手。

    我悄然避开,他神色黯然:「柔柔,我不会这般对你......」

    「可你从未来看我。」我道出心中积压五年的疑问。

    他眸中尽是痛楚与愧疚:「对不住,我......我只是......无颜面对于你。」

    原来如此。

    这一切都已不重要。

    我尚有未了之事,不愿再谈及这些沉重往事。

    只得问道:「大人......何时能自行活动?」

    见我态度稍缓,他面上浮现笑意。

    「柔柔,此刻便可离开,你新归来衣物甚少,随我去成衣铺看看如何?」

    「好。」我轻轻应允,我也需置办些物件。

    他领我去了城中最大的成衣铺,素来不喜逛铺子的他今日却格外有耐心。

    但凡我稍加注目的衣裳,他便命人尽数包下。

    不觉间他已为我添置许多,我却觉如负重担,难觅半分欢愉。

    我深知自己病入膏肓,怕是永难痊愈。

    恨不得时光倒流,不曾邂逅那惊艳一面,他亦未曾施以援手。

    也就不会有这许多纠葛。

    6.

    我们离开铺子,忽见数名中年人来势汹汹,直冲面前。

    他们手提菜蔬鸡蛋,一见我便劈头掷来。

    口中咒骂不休:「你这个杀人凶手,还不去死,还我儿子,还我儿子......」

    我这才明白,他们是云婷误药害死那人的亲眷。

    他们手中的臭鸡蛋砸在我的头顶,腥臭的蛋液顺着脸颊流淌而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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