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“这里是我家,我为何不能回来?”
连莫觉得好笑,他们一家牺牲她,如今还问她怎么回来了?
“你赶紧回柳家去!”
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撵走,“走,赶紧走!”
这家,已然容不下连莫。
天已然渐渐黑了下去,老人家就这样赶人,倒丝毫不在意路途中,会不会遇到危险。
“金桂花!你再推我下试试!”若非看她是个老人家,连莫早就还手。
金桂花,连莫奶奶的全名。
唯有爷爷偶尔喊一声桂花,其他人从未直呼其名过。
连名带姓的,叫人都懵了。
“你反了天了!”
啪。
随着她一把掌而下,连莫整个人就如同点了火的**,“别以为你是长辈,我就不敢动手!”
许是老人家出来良久未归,这立即就有人来寻。
正是穿越而来后,第一次见面的三叔连余,也是将她卖进柳家抵赌债的败类!
“你怎么回来了!”
他看到连莫的第一句话,与他娘一模一样,真不愧是母女。
“你快回柳家去!”
听听,连第二句也是赶她去柳家。
呵,这就是她的奶奶跟三叔啊!
“你是谁?”
连余正要跟金桂花一样动手推搡时,一旁默默看戏的梁北,出了手。
他捏着连余的手腕,使了些力道,疼得对方直呼,“疼疼疼,快放开我!”
见毫无松手之意,立即求助金桂花,“娘,你快让他放开我!”
竟还是一个会告状的妈宝男。
“梁北,你松开他。”
老人家快七十了,还要挺身而出救儿子,看着都好笑。
听闻梁北这个名字,连余瞬间变了脸色,一脸讨好,“原来你就是莫儿的未婚夫啊,那你可是我侄女婿,你......啊啊啊......疼!”
这样谄媚的态度,不仅没能让梁北松手,反而加重了力道,疼得他直冒冷汗。
梁北整张脸冷冷的,眼神之中甚至带着些许杀气。
“你既知我是莫儿未婚夫,还将她抵给柳家,你安的是什么居心!”
连莫有些惊讶,他竟是在为她出头。
还以为他就打算冷眼旁观下去呢......
其实无论怎么说,这都是她的家事,他不出面才正常。
为了要玉原料,他已经帮了她许多。
你看,连个外人都觉得离谱,而这一家却丝毫不觉。
“我也不想啊,可若我不把莫儿交出去,我就要还三千两啊!我哪有这么多银子?拿不出银子,柳老爷要砍我三根手指,我......”
那刀都已经挥起,连余才恍然想到柳家重金招媳一事,灵光一闪就把连莫给卖了。
今一早,连余让人散布消息,说他惹了麻烦四处躲着,才让全家人出动寻人。
本以为这样能找着连莫落单,到时候直接把人掳走,皆大欢喜。
没想到她竟没出门,而是孤身在家里待着,却也是个好时机。
是连余亲自把人打晕给了柳家人,这才把他放回了家。
谁知回家没多久,柳家那管事嬷嬷便上门询问连莫的婚约情况,这才漏了馅。
否则,一句“谁知道这丫头死哪去了”“保不齐跟谁跑了”就能把连莫的失踪糊弄过去。
而家中两位老人家,最是宠溺家中这老来又得子的连余,了解事情原委后,为了他,竟是为其撒谎。
若非梁北想去找连莫要东西,碰巧撞见了这一幕,觉得事有蹊跷,跟着管事嬷嬷找到了柳家别院,将人救了出来,恐怕明日真就要被强行塞进花轿,嫁给那个痴傻儿!
咔嚓。
连余的三根手指被梁北掰断。
顿时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。
“啊!我的手啊!”
“梁北你......你你你......他可是莫儿的三叔!”金桂花惊得连忙上前扶起疼得在地上打滚的连余,还不忘指责,“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?”
梁北冷呵一声,“长辈?他全是我哪门子长辈?”
“你既是莫儿未婚夫,他就是你将来三叔,怎不算长辈?”
“现在,倒是承认我是莫儿未婚夫了?”
梁北眼睛微眯,他可没忘记两个时辰前,那柳家嬷嬷过来询问时,她的回答。
“莫儿哪有未婚夫?都是她瞎编的!”
虽说他这个未婚夫的确是当假的,可在别人眼里,拿了婚书,交换了生辰帖,他跟连莫就是货真价实的未婚夫妻关系。
连莫看着梁北,鼻头居然有点酸,她竟然被他的挺身而出给感动到了。
罢了,看在他好心的份儿上,玉原料给他就是了。
至于连家这一家人,她可以另想别的办法摆脱,没必要将不相干的人卷进来。
“你你你......”
金桂花这一把年纪,哪里经受过这种气,一时间竟是“你”了半天,一个字也未说出。
刚刚连余的惨叫,引得村里那些看热闹的纷纷上前围观。
“这不是连家三叔么,怎得倒在地上?”
“我看他手指头摇摆无根的,好像是断了啊......”
“肯定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,被人打了。”
......
听听,就连村里领居们都知道,连余这个三叔不是好人!
“呸!你们胡说八道什么!我这手指就是他给我撅断的!”
连余用另一只手指着梁北控诉,“大家快来评评理,他既是莫儿未婚夫,那我便是他三叔,哪有这样对长辈的?是不是?”
“就是,真没教养!”金桂花附和道,她是真心疼这个小儿子。
连莫今儿个才算是见识了真正的倒打一耙。
“莫儿,他是你的未婚夫?”
本以为众人定是要帮衬着指责梁北目无尊长,谁知竟是被突然上前来的布衣男子打断。
他用一根蓝色发带束发,一席蓝色长袍,没有任何修饰之物。
如今看着连莫,眼神中带着一丝悲伤。
哦,连莫想起来了,这是与她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张二恒,后来去外面读书,据说还考上了秀才,便一直未曾见过。
真巧,今日他这一回来,就碰见个这事。
“二恒,你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声!”
见到他,连莫是高兴的,毕竟记忆里,他可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。
从小连馨就爱欺负她,二恒可帮她仗义执言过好多次。
“我刚到,还没来得及同你说。”听着熟悉的语调,还有她兴奋的声音,张二恒才剑眉舒展。
她还跟他记忆中的一样,那么温暖。
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,他是你的未婚夫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