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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背上的伤口因没有有效的清洁上药,开始发炎腐烂。
我也因此染上了病,开始高热不退。
正头脑昏沉之际,却被人从床上扯了起来。
伤口处泛起撕心裂肺的疼痛,我抬起头,只见到沈云月急切的神色:
“快,同我去看看寒生的伤势,他遇袭了,伤得很重!”
她并不需要我的回应,强硬的拉着我往她的营帐走去。
而许寒生,正脱了衣服躺在她的床上,露出半截被箭伤到的肩膀。
我虚弱得几乎站不稳,强撑着开口:
“拔箭上药之事其余军医也能做,为何非要叫我?”
可沈云月却严厉的指责我:
“寒生伤势严重拖不得,其余军医的住所都比你远,怎可拖延?多一秒寒生就多痛一秒。”
我愣了愣,
想问即便是别的军医住所再远,也无非是多几步路的功夫,你心疼他多受痛楚,可我也伤势未愈。
而且平日你总说我虽未男子,却经不住痛楚,不愿上阵,只肯学医,是懦弱之举,为何今日有如此心疼他?
心中思绪万千,我咽下嘴里的苦涩,到底没有说出来。
只因说出来也毫无意义。
沈云月将许寒生扶起,声音轻柔:“寒生,我叫了军医来,你振作些。”
许寒生惨白着脸轻靠在她的肩头,坚强道:
“我没事,我是男子,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。更何况是为国效力,我心甘情愿。”
沈云月闻言,更加抱紧了许寒生,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担忧。
恍惚之间竟让我看到了曾经的我和沈云月。
刚成为军医时,我为了精进医术,能更好的挽救将士和她的性命去危险的地方采药,在自己身上试药,
那时沈云月总会爱惜的抱住我,彻夜为我担忧。
说即便我不是威风凛凛的将军,可一手活死人药白骨的医术也很难得。
她会爱惜我一辈子。
可到底是人心易变。
沈云月锐利的目光落到我身上,不耐的催促:“还不过来为寒生治伤?”
我缓了缓,还是走了过去。
治伤的过程并不顺利,我动作稍微重些,许寒生便蹙着眉。
受了伤后变得格外脆弱的许寒生引起了沈云月的心疼,她时不时的看向我,让我轻一点。
言语里满是对许寒生的怜惜和对我的责备。
最后,许寒生的伤口包扎好了,我也出了一身冷汗。
背上的疼痛开始愈发难忍,
我看了看正在细心为许寒生擦汗的沈云月,勉强稳住身形走了出去。
可还未走出营帐,我便再也坚持不住,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。
醒来时,沈云月站在我身边,正看着我写给父亲的回信。
我心头一惊,想要抢回信笺。
沈云月却直接将信纸扔在了我身上,
她没有问我为何晕倒,只是冷声道:
“我说过,我现在不可能回去跟你成亲的,你答应你父亲半月后成婚,是想以此要挟我吗?”
我愣了愣,知晓她是误会了。
她脸上怒意渐盛,继续开口诘问:
“还有平日你针对寒生,寒生看在我的面子上都不同你计较了,你今天为他治伤时却为何还要与他为难?”
“顾宸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刻薄了?”
我沉默片刻,懒得再与她争辩,敷衍道:“是我错了。”
沈云月的满腔怒火被我这四个字堵了回去。
半晌,许是见我面色不佳,她缓和了神色,沉声道:
“顾宸,寒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,也是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,你与他好好相处,不要再多想。”
救命恩人吗?
我有些想笑,低下头平静道:“是,婚礼一事......也不必将军挂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