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云霓回来的比我预期的早很多。
「那张照片，」她略微沉吟了下，才接着说：「是谁发给你的？」
我微微坐直身体，晃晃自己的手机：「自己拍的。」
她一贯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懊恼。
在我旁边坐下，就想贴近我，被我避开。
付云霓的手僵在半空，不自然的收回，她说：「辰子，你别误会，今天杨肖是过来谈合作的。」
我笑笑：「没有误会，你不用解释。」
她似乎是松了口气，站起来，手伸向我要拉我起身。
「没生气就好，走，想吃什么，我们出去吃。」
离婚协议书就放在我的右手边，我拿起来递到她手里。
「不吃饭了，这个就是我今天要说的事情。」
「我们离婚吧。」
时间彷佛就此停滞。
我和付云霓对视，她神色没变，只是眼底愈发沉黑隐晦。
好一会儿，她募得低笑一声。
重新坐回我身边，将我递给她的那份离婚协议随手丢在一边。
不顾我挣扎地搂住我的腰：「看来是真生气了。」
「说吧，怎么做才能消气。」
我淡漠地看向她。
付云霓忽然伸手遮住我的眼：「别用这种眼神看我。」
「也别拿离婚开玩笑。」
我将她的手轻轻从眼前挪开，竟看到她流露出些许迷茫的神色。
「是因为我中午没陪你吃饭，你才生气的吗？」
我无奈：「我真的没生气。」
「那你——」
她刚开口，立马被我打断：「过不下去了。」
付云霓沉默了，她紧紧盯着我。
我忽然感到无比的疲倦。
垂下眼睑，重复了一遍：「我和你过不下去了，听得懂么？」
她顿了许久。
才缓缓开口：「为什么？我们这几年不是很好吗？」
「哪里好了？」
付云霓动了动唇，像是不知道如何接我这句反问。
「辰子，我只是怕你多想。」
好一个。
怕我多想。
「付云霓。」
我淡淡地看她：「你去接机那晚，我就在你们不远处站着。」
「你们抱在一起，也是怕我误会，怕我多想吗？」
一瞬间，她身体绷紧，眉头皱的愈深。
「我，我和他真的没什么。」
嗯。
没什么。
「你觉得我们这几年过得很好，可你有主动关心过我吗？你在意过我的感受吗？我出差的次数不少吧，你有去机场接过我吗？」
「我们结婚纪念日是几号？我生日是几号？我的喜好是什么？你知道吗？」
「你都不记得。」
「但你却记得你跟杨肖哪天分开的，他每个生日你都会匿名送过去一份礼物，他回国的时间你清楚，他想合作，你就可以把事情都推到后面以他为先....」
我忽然就说不下去了。
看吧，爱与不爱一目了然。
本以为可以心如止水的。
没想到还是会这么难受。
付云霓终于放开我。
她将双手交握落在膝前。
宛若一尊静默的雕塑。
好一会儿。
她轻声开口：「对不起。」
「没什么对不起的，是我自己咎由自取。」
行李早已经收拾好，看付云霓现在没有要签字的意思，我索性拉起箱子往外走。
公司旁边还有一处房产，我搬过去也方便。
总比在一个屋檐下堵心要好。
付云霓的眼底泛起了几丝惊慌失措：「你去哪儿？」
「搬出去。」
到底还是没走成。
付云霓显得很慌乱，她拦住我，说她可以不回来。
我不能走。
天色已晚，我也懒得折腾。
只说协议没什么问题，就把字签了吧。
付云霓出门前深深看我一眼，却什么也没说。
看着她离开的背影，我呼出一口气，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就这么过了两天。
我没想到，杨肖竟来找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