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小说:扫把星?姐自带福星体质 作者:晏怀瑾 更新时间:2024-12-04

苏皎月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,这具身体刚及笄不久,名字跟她一样。

这里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,叫大兴朝,如今国力强盛,贸易繁荣,百姓安居乐业,大体来看整个社会是欣欣向荣的,但不管多繁荣光鲜的背后都有阴影黑暗,例如原主这一家。

原主的悲惨身世跟童话故事里差不多。

亲娘死了,父亲娶了新老婆,继母在丈夫在家时对原主还算过得去,一旦出了门就变了样,对原主又打又骂,家中的脏活累活都让她干。

只是原主并没有童话故事主角的命,最终没等来救赎就死在了这荒郊野岭。

而她出现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。

是那继母听说县城里如今新凿了几条航道,上面不仅有南来北往的商运客船,还有贵人们游览畅玩的画舫小舟,上头莺歌燕舞,与花楼相比是另一番乐趣,上头卖艺卖身的姑娘就被称为船娘。

那些达官贵人、文人墨客凡是来到扬州,都要尝尝船娘的滋味,这样才算风花雪月,虽说扬州瘦马更为著名,但江南一带水路发达,船娘也不是西湖专有,如今清河县也兴起。

所以苏家继母就打起了这个主意,她瞧苏皎月年纪轻轻就如此姿色,又打听到一个普通船娘能卖到二十五两银子,若是品貌不错的,还能往上加。

继母联络上自己的兄弟,趁着苏父不在家时便给原主下了蒙汗药迷倒,拖了牛车,将原主拉进清河县城中。

苏皎月如今躺在路边,是因为拉她来的男人在路过一个尼姑庵时被里头的尼姑所吸引。

这里名叫翠微山,山上是佛寺,山腰处是尼姑庵。

如今佛教兴盛,道教式微,尼姑们的日子不好过,便学着斗姆宫里的姑子一般,将道观修缮一番,后头多修了几间厢房,又将尼姑分为两拨,年纪稍大些的,就砍柴烧火干些杂事;年轻些的,就蓄长发打扮妆点,尼姑庵内还提供贺喜酒席,在席面上,姑子们跟客人调笑逗乐,眉目传情。

今日本是腊八节,佛寺门口都布有腊八粥,继母兄弟本是想去寺庙门前讨碗粥喝,哪知半山腰看到尼姑庵,浑身的那点血全都往肚脐下三寸涌去了,便把昏迷的原主放到路旁的草丛里,想着办完事回来再卖人也不急。

原主估计就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冻死的。

苏皎月来不及感叹,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,她警惕起来,想要站起来,无奈这具身体太过饥饿瘦弱,等她站到一半时就头晕目眩,双腿打着颤又坐回草丛里。

“谁?谁在那儿?”

一个戒备的女声从路边响起。

苏皎月只觉得心发慌,四肢发软,浑身又开始冒汗,她暗道不好,这是低血糖的症状。

她支撑不住跌回草丛,嘴张了张,想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。

要去寺庙烧香祈福的王茹原本走在山路上,心里还在忧虑着要给儿子找的冲喜娘子,又想到自己那个梦,正想得出神,听到路边草丛忽然传来窸窣的声音后,吓了一大跳。

哪知里头的动静过了会儿就没了,王茹路过时不禁往草丛里一看,这一看就又把她吓了一跳。

一个瘦弱的女娃躺在里面,嘴唇泛白,鹅蛋脸,五官精致,只是此时眼皮搭着,胸口不断起伏着,这么冷的天额头却冒着汗。

这寒天冻地的,草丛里怎么躺了个女娃!

王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手抓了一把,心疼得不行。

她来不及多想便放下手里的竹篮,扒开草丛扶起女孩,帮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关切地问道:“孩子你这是怎么了?”

苏皎月嘴皮动了下,只能发出短促的声音。

王茹凑近仔细听,只听她在说:“饿,饿……”

闻言她连忙拉过竹篮,从里头找出一个早上李神婆没要的包子,只是此刻已经凉了,她又拿出里头的水囊,扶起女娃。

“来,先喝口热水。”

暖和的水流进胃里,苏皎月总算恢复了些意识,随后嘴里又被塞了个包子,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
王茹轻拍着她的背,感觉到女娃的瘦骨嶙峋,衣着也单薄破旧,更加怜爱了几分。

“别急,这包子冷的,骤然下肚恐怕会受不住的,你小口小口地吃,就着热水稍微好些。”

她的声音很轻柔,像哄小孩子一样,苏皎月沉浸在这种如同母亲的温柔下。

哪知一个包子刚刚吃完,小路上就走来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男人。

他一声大喝:“你是什么人,抱着我外甥女做甚?”

声音大得树枝上的雪都掉了几块下来。

他是方脸,鼻如蒜头,夹袄长袍还没来得及系上,脚步漂浮,像是喝了酒,一脸潮红,这长相一看就是酒囊饭袋。

王茹被他吓了一跳,往怀里又看了一眼。

苏皎月吃了包子觉得好些了,望着这个她来到异世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,轻声道:“谢谢您,阿......”

她原本想喊阿姨,但想到这是古代,又看着王茹年轻,便改了口:“谢谢你,姐姐。”

王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她竟喊自己姐姐,自己这个岁数都能当她娘了。

男人走过来,再次喊道:“你什么人啊,把我外甥女怎么了?”

苏皎月抓住王茹的手臂,转过头看向男人,虚弱地解释道:“我饿晕了,是这位好心姐姐给我吃了包子。”

山路上陆陆续续走过些香客,纷纷朝这边看过来,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。

男人见人多起来,将苏皎月一把从王茹手里拉了起来,又推了把王茹,粗声道:“走开走开,谁知道你给我外甥女吃的包子里有没有毒。”

王茹踉跄了几步,被一位柳枝巷的邻居给扶住,她听了男人的话,气得浑身发抖:“你,你怎能信口雌黄污蔑人,我不过是见这女娃饿得虚脱才拿了包子给她,你竟然说我下毒,倒是你,口口声声称女娃是外甥,说不定她就是被你拐来的,哪个娘舅舍得外甥女这样躺在荒野,穿得又薄又破。”

原主这身体虚得很,苏皎月被提起来放到牛车上后就昏了过去,但她意识却是清晰的,只是怎么也睁不开眼,动弹不得。

所以她听到男人血口喷人的话气得不行,可无奈被这具身体桎梏,只好在心里把这个假娘舅咒骂了几百遍。

扶着王茹的邻居也帮忙说话:“对啊,你看你穿得比她好,哪有娘舅这样对自己外甥的?连口饭连口水都不给喝,最近年节上,县里好几户人家的孩子都被拐了,不会是你干的吧?”

看戏的人开始打量起男人来。

“这人不会是拐子吧。”

“我看像,你看谁来寺庙还推个牛车啊,那女娃都瘦成啥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