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金燕是钢厂一枝花,还是陆厂长的女儿?怎么会看上这种人?”
“人家追上了厂花,马上就要飞黄腾达,哪还记得乡下的婆娘?”
围观的越来越多,不少男工人说话都酸溜溜的。
谁不觉得陈爱军一个毕业大学生,没多长时间就升成二级技术员,快得像坐火箭似的。
还不是因为他攀上了陆金燕,攀上了厂长关系。
认识陈爱军的,嘴上说着羡慕,实际上心里嫉妒。
巴不得他被人使绊子。
就在苏妍身边围满人群的时候,陆湛来到厂长办公室。
一脚踢开办公室大门,双手抄兜,吊儿郎当走进去。
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人,闻声一瞧,立马皱起眉头:“你个兔崽子,进来也不知道敲门,像啥样子?”
“我像啥样还不是随你?”
陆湛在沙发上一瘫,双脚翘在茶几上,嘴里讥诮出声:“您没听过上梁不正下梁歪?”
“你个吊呆比!”
陆建国板起一张国字脸,恨铁不成钢地数落:“叫你这臭小子去部队,你不服从命令,你想干什么?一天到晚老捅纰漏!你那臭脾气倔得要死,还不改改?”
嫌他倔脾气不改,这要不是在厂里,陆建国可能已经抽皮带揍他了。
就这个儿子,最让他头疼。
让他去当兵,他我行我素,没点组织和纪律意识。
这一次,又是因为不服从命令,擅自行动,挨了纪律处分。
这小子倒好,不反省检讨,竟然直接打了休假报告跑回来了。
“我这倔脾气,哪能随便改得了?”
陆湛突然坐起来,盯着陆建国,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:“就像您,揩油的毛病能改得了吗?”
“你个小畜生!”
突然被揭短,陆建国愤怒拍桌。
陆湛比他拍的更响:“我是小畜生,您是啥?老畜生?我佩服您老!您老大义灭亲起来连自个都骂!真够牛叉!”
“你——你个二百五……反了天了你……”
陆建国实在被他气得没辙,忍无可忍,当场三两下就抽出腰间的皮带。
气势汹汹地朝陆湛走过来。
“啪!”
皮带甩出去!
带起一股凌厉的风声!
“我打死你个二百五!”
陆建国下了狠手,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崽子,他都不知道谁是爹了!
然而——
皮带落下去,并没有打在陆湛的身上,而是被陆湛紧紧地攥在手中。
“怎么?还想打我?”
陆湛腾地站起来,个头要比陆建国还要高出半个脑袋。
顿时,陆建国的气势就被自己儿子给压下半头。
“从小到大你打得还少吗?每回不管是不是我犯错,你都不问青红皂白,就来打我!不打得我皮开肉绽你都不罢手,现在我长大了,你再打我试试?”
陆湛直接扯过陆建国手里的皮带,朝窗户远远扔了出去。
“哎,你干么事……”
眼睁睁看着儿子把他新买的牛皮腰带给丢出去了,陆建国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想上手揍他,结果刚迈开腿,裤子滑了下去。
陆湛回头睨了一眼,轻蔑道:“连自己的裤腰带都管不好,还怎么管理这么大的厂?您还不如早点退休吧!”
“我楞尼玛……”
陆建国被气红眼,两手提着裤子,抬起脚就要踹他。
也就在这时,厂里的干事小张气喘吁吁跑进来报告:“厂长!不好了!出事了!”
“啥?啊……嗷……”
抬起的脚踹空了,没踹着儿子,却扯着了蛋,疼的陆建国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。
“出了啥事?”
陆建国以为生产上出了事故。
“有个乡下来的小丫头片子在厂门口摆大字报,大声嚷嚷叫骂陈工,还有……”小张结巴起来。